三尺一介

阶段性自萌。不长情。
剧透党。

11月到寺庙摸了一张罗汉牌,解牌面的师傅说,我今年运势很低。

 

还好今年马上就要过完了。

 

平安夜那天跟我导和同门聚餐,天气很好,炸鸡店前面有一棵装饰得很漂亮的圣诞树,虽然比去年我坐在广场麦当劳看到的那棵要小很多。

 

去年的那场雪可真大。

 

我好像已经忘记上一个圣诞节等了几个小时火车连夜赶回武汉的心情,真是不长记性,要是不坐下来仔细回想,有一天我也会忘掉2017年是多么匪夷所思的一年吧。

 

结果出现之前总是有很长的铺垫,所以失败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何况我还非常善于自我安慰。过去两年我经历了四次重大考试的失败,终于不得不放弃,堵死的那扇门打不开,就只能破窗而出了,况且为了打开那扇门我已经精疲力尽,甚至对门后的世界不那么憧憬了。这扇窗户不好打开,但总比那扇门简单多了,我终于透过窗子吸到了一口空气,即使这口空气不那么纯净,也总比窒息要舒畅。

 

但我早该料到,想尽情呼吸有多么难。所以在第一批有钥匙的人已经进门后,我又被拽到了门前,挤在乌央乌央的人群中。哪怕我只是躲在人群的末梢位置,他们也把我当成了撞门的木桩,撞开门后“哗啦”一把将我扔进去,到点儿了门又被关上。每年开一次。

 

在短暂的上半年中我历经了三次低谷转折。

 

二战失败,归根到底是咎由自取。人一旦懒散惯了,就会忘记自己还在需要前进的路上。像山体滑坡一样,坍塌只在一瞬间,但那座山就可能永远不在了。我在考研的死角里停留了好久,有段时间几乎每天晚上都是枕头湿一大片才能说服自己睡着,不只是来自考试的压力,还有其他非常苦涩的情感:拿着一枝小花——我是喜欢的吗?还是不喜欢?好像很可笑,说不明白为什么要思考这没有意义的问题,如果结论是否定的,我可能会松一口气,但更多的是遗憾,如果是肯定的,那就好像是被埋在了一棵大树下面,不仅被泥土禁锢着,还被胸前盘根错节的根系压得死死的。结果当然是自虐。当年到底是没有走出来,而现在,我选择绕过去。此坑不填。

 

就像要走出一段感情需要开启另一段新感情一样,想走出一个死角,就必须跳出来开始另一个崭新的生活模式,是生活在推着我往前走,于是我开始了北漂。跟其他所有人的北漂并没有很大区别,我每天被工作和生存填满,也在晚上连夜搬过家,也为各种琐事烦恼。这是一段非常充实但是又空虚枯燥的生活。原来自己能找到工作养活自己,这是我最庆幸的地方。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特别满足,感觉自己的价值有了体现,是可以物化的,而不是虚无缥缈的。真是个愚昧的被剥削阶级,被卖了还开心地给别人数钱的那种(笑)。自力更生的感觉很好,幸福感很高。但我说它空虚,可能是这份工作与想象中到底是不一样的,每天都在工作,其实很枯燥,难免会想:难道我以后就要这样度日了吗?日复一日有什么意思?我不就是为了钱在出卖自己的时间?实在看不到进取的方向,前途很广大,但也很平,发现自己并不很愿意蹉跎将就,于是没几个月我便厌烦了。我只是害怕,害怕自己以后会慢慢变成我担心的样子。这段经历虽然时间不长,却给我带来了很多以前从未有过的力量,它很强大,让人坚定,让人振奋。我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下一步该怎么迈开。

 

而在我还为新生活的开端怀抱着雀跃兴奋和厌烦迷茫的矛盾心情时,不曾想到前面突然冲出来一辆大车,导致我不得不打了一个急转弯。我切实感受到了自己的人权是被践踏了,这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又向我扑来。不管我身处多远,都能被牢牢地缠在它的中间,恶心又气愤。干脆缠得再紧一点好了,把我勒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掰开了切碎了磨成末儿,我什么都不要了还不行吗?我不是不愿意接受一些建议,只是很讨厌按着我的头非让我吃下去,这和酷刑有什么区别?生不如死,一心想求一个解脱。我这人似乎很好妥协的样子,但是较劲的气性其实非常大。作为和不作为,仿佛不作为的罪过就小一点一样,其实结果还不是一样的吗,主观意图都是故意啊。可拉倒吧,我才不是佛系。我可是中二少女啊,只要我愿意,哪一天不能是开端?我从来都不放弃从这张网里逃出来,“妥协”这个词,我再也不想让它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过刚易折,可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摔破了碾碎了撕烂了,还会怕什么,就剩那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了,折就折吧,反正已经被揉得不成样子。

 

    2017年,在经历了短暂的社会生活之后,没想到我又回到了这条又深又窄的隧道里。

    隧道里,还挺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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